潮闻小记者 | 洋水仙

时间: 2025-04-08 07:32:00

潮新闻客户端 潮客 诸暨市浣江小学小记者许锐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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诸暨市浣江小学小记者 许锐涵 指导老师 赵海华

去年初冬时节,妈妈从洋水仙的快递盒里拆出一个其貌不扬的麻袋,一些洋葱头似的家伙蜷缩在袋底,像被岁月风干的干裂松果。深褐色的表皮薄脆得像饱经风霜的古老残卷,轻轻一碰就“扑簌簌”地掉落一地。

我用拇指稍稍一用力,棕色的外衣就层层剥落,露出象牙白的鳞茎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,层层雪白中珍藏着一点泛着碧玉光泽的嫩芽。把圆形花盆装满营养土,用手指在泥土表面掏出一个个等距离小洞,将雪白的种球扁平的根盘朝下,埋入洞中,覆上土层,只露出那一点点碧绿。最后用长嘴洒水壶沿着每一个种球的边缘细细地浇水,银丝般的水流划出一道道剔透的弧度,直到盆底渗出晶莹的水珠。

自此,我的日常生活又多了一项新的娱乐活动——每天丈量那绿豆大的翠点。

那点绿就这样眼见着舒展成豆角,延伸成一节翡翠色发簪,窜成一道道碧绿的轨迹,顶端鼓出淡青色的花苞。在某个温暖的冬日午后,“啵”地一声,花苞裂开了。

阳光中的花朵美得令人屏息。那丛明黄的像是打翻了蜂蜜罐,花瓣舒展如熔化的金箔,边缘微微翻卷成波浪,好似唐朝舞姬的广袖。另一丛奶油白则像月光凝成的芭蕾舞裙,花蕊是更深的琥珀色,绒绒的仿若戴着金色的皇冠。风起时,两色花彼此轻触,恍若在轻轻吟唱冬日之歌。

不知何时天气渐渐转暖,洋水仙最后一朵花凋零,妈妈大刀阔斧地剪去了它依然挺立的黄绿色茎干。“夏季是洋水仙的休眠期,千万不要偷偷浇水哦。”妈妈一边说,一边给种球覆上新鲜干燥的营养土,将花盆移到了阴凉的角落。

我也渐渐忘了这些家伙的存在。又是一年橙黄橘绿时,妈妈将休眠了一整个夏季的洋水仙花盆从角落搬出来,重现曝晒在温暖的阳光下,并撒上缓释肥,浇透清水。我有些怀疑地望着那些重新露出脑袋,皱皱巴巴,甚至长有一些霉点的种球,难以相信它们可以重获新生。

期末考试前的一个周末,我照例去阳台浇水,骤然发现洋水仙花盆已经迸出芝麻大的青点,那点绿色在寒风里瑟缩着,像不经意掉落的一点油画棒碎屑。我俯下身,凑近了细细观瞧,才发现不知何时,沉睡的绿意撑破了褐色的铠甲,从种球顶端干瘪的棕皮悄悄地探出了脑袋。好奇心驱使我轻轻地拨开了旁边的几颗种球的脑袋,才发现那点涌动的绿正深藏在那些皲裂的龟甲中。

“沉舟侧畔千帆过,病树前头万木春。”也许植物比我们更拥有重新出发的勇气,黑暗中的沉睡也只是为了积蓄新的力量,酝酿出新的开始,我比任何时候都期待,仿若去年的洋水仙开出更胜旧时光的崭新花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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